列国鉴·也门｜记者观察：也门咖啡园中的无奈与坚守

新华社科威特城5月22日电（记者尹炣 王尚(wángshàng) 刘曦）也门咖啡拥有悠久的历史和独特的品质，其摩卡咖啡以浓郁的可可香气(xiāngqì)和果酸风味闻名。然而，持续内战严重破坏了也门农业基础设施，导致咖啡产量锐减，出口受阻。受冲突(chōngtū)、气候变化及资源枯竭的影响，农民生计艰难，许多咖啡园被荒废。重振咖啡产业被视为推动经济复苏(fùsū)的希望，而实现和平(hépíng)与稳定是也门咖啡重返世界舞台(shìjièwǔtái)的关键。 2月16日，在(zài)也门首都萨那(nà)举行的咖啡展上，一名工作人员现场制作咖啡。新华社发（穆罕默德·穆罕默德摄）古老的咖啡国度 也门(yěmén)国土面积约52.8万平方公里，人口超过3300万。该国有记载的历史超过3000年，是阿拉伯世界古代文明(gǔdàiwénmíng)摇篮之一。也门的地理位置极为关键(guānjiàn)，其长达2000公里的海岸线(hǎiànxiàn)全部面向红海与亚丁湾。这两大(liǎngdà)水域不仅是连接亚洲与欧洲至关重要的贸易咽喉，更是全球航运版图上的重要水道。 得益于适宜农业活动的高原气候和优越的港口条件，古罗马人(rén)曾(céng)将这片区域称为“幸福阿拉伯(ālābó)”，以区别于广袤的沙漠地带。这里孕育了千年的农业文明，作为全球最早种植(zhòngzhí)和出口咖啡的国家之一，也门咖啡不仅是一种饮品，更是一段历史。 2020年6月2日，一名老人坐在也门首都(shǒudū)萨那的咖啡(kāfēi)馆。新华社发（穆罕默德摄）　　16世纪，也门西南部港口城市摩卡（又译“穆哈”）成为(chéngwéi)全球咖啡贸易重要枢纽。阿拉伯商人(shāngrén)把从山区(shānqū)采摘的咖啡加工后运往奥斯曼帝国、威尼斯与阿姆斯特丹，使也门咖啡风靡阿拉伯世界及欧洲。独特的甘醇风味与果酸香气，也让“摩卡”成为高品质咖啡的代名词。 也门首都萨那以西100公里的山区拥有适合种植咖啡树的天气和土壤。600多年来，这里的农民一直从事咖啡种植。在这片(zhèpiàn)山区的哈拉兹山谷，50岁的咖啡种植者阿里·纳西姆一大早便出门，沿着山路走向(zǒuxiàng)自己(zìjǐ)的咖啡园。他的父亲(fùqīn)和祖父一直在这片土地上耕耘，种植当地(dāngdì)古老的咖啡品种。接受采访时，纳西姆不时(bùshí)轻抚散发果香的咖啡果，眼中交织着自豪与忧虑。 2019年11月28日，在(zài)也门萨那省，农民采摘咖啡(kāfēi)豆。新华社发（阿德尔摄）　　近年来，也门农业发展(fāzhǎn)陷入困境，面临战争(zhànzhēng)破坏、气候变化、基础设施薄弱等挑战。由于内战冲突持续，也门很多港口被封锁，咖啡出口受到严重影响。纳西姆惋惜道：“也门咖啡价格持续下降，加上(jiāshàng)也门经济危机持续恶化，许多农民考虑(kǎolǜ)将咖啡树连根拔掉，改种其他作物。” 被(bèi)遗忘的“边缘国家” 也门(yěmén)自上个世纪以来经历多次政权更迭和内战，常年动荡使得也门成为阿拉伯世界最贫穷国家之一。2015年，多国联军(duōguóliánjūn)对也门胡塞武装发起军事行动，更将这个国家推到经济崩溃(bēngkuì)的边缘。 联合国将也门(yěmén)危机称为(chēngwéi)“全球最大人(rén)道主义灾难”。根据世界卫生组织数据，也门有三分之二人口、大约2160万人(wànrén)需要人道主义物资支持，有1700多万人买不起足够的粮食来满足日常需求，450万人在国内流离失所。 5月6日，也门首都萨(sà)那遭到空袭的一座发电站冒出浓烟（手机照片）。新华社发（穆罕默德·穆罕默德摄）　　然而(ránér)，也门内战似乎已经“被(bèi)遗忘”。英国《独立报》指出，多年内战造成大量难民被困在也门境内，由于也门远离欧洲(ōuzhōu)，他们不能(bùnéng)像叙利亚难民那样大量涌入欧洲，所以西方对其关注度不高。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克里斯塔利娜·格奥尔基耶娃说，国际社会的(de)焦点都集中在巴以冲突和俄乌冲突，忽略了也门等国家(guójiā)一直(yìzhí)在战乱和贫困中煎熬。 2023年10月(yuè)爆发的新一轮巴以冲突外溢，触发红海(hónghǎi)危机，胡塞武装的行动吸引了全球的目光(mùguāng)，这场危机也导致也门经济困难进一步加重。胡塞武装对红海、亚丁湾等水域关联以色列、美西方国家(guójiā)船舶的袭击，直接减少了也门最大港口亚丁的出入货轮数量。 这是2月16日在(zài)也门(yěmén)(yěmén)首都萨那举行的咖啡展上拍摄的咖啡果和咖啡豆。新华社发（穆罕默德·穆罕默德摄）　　联合国粮农组织数据显示(xiǎnshì)，自2014年(nián)也门内战爆发以来，也门咖啡产量暴跌50%以上，2023年的产量仅为1.5万吨(wàndūn)，不足10年前的一半。咖啡出口量同样急剧下降。市场指标显示，也门咖啡消费量预计未来几年将持续(chíxù)下降。到2028年，消费量预计将从2023年的1.1万吨降至约9800吨。 尽管联合国等多方数次斡旋，也门内战各方仍未能达成持久停火协议。红海危机的爆发(bàofā)更导致也门和平进程(jìnchéng)再次陷入停滞。 即便也门咖啡产业濒临崩溃(bēngkuì)，仍有种植者坚守(jiānshǒu)着(zhe)祖辈传下来的咖啡文化。在萨那一家小咖啡馆里，年迈的店主阿卜杜拉赫曼·优素福(yōusùfú)一边搅拌着咖啡，一边说：“无论世界怎样变化，这一杯咖啡，始终盛着也门的故事。” 2019年11月28日，在也(yě)门萨那省，一位顾客在咖啡(kāfēi)(kāfēi)园采摘咖啡豆。新华社发（阿德尔摄）　　近年来，咖啡合作社的出现为解决个体咖啡农面临的挑战提供了机遇。这些合作社使也门咖啡农能够联合(liánhé)起来，汇集资源和分享知识，以改进生产和营销。 在国际舞台上，人们对也门咖啡的(de)认识和(hé)兴趣也越来越大。精品咖啡市场开始(kāishǐ)认识到也门咖啡豆的独特风味。随着技术的进步，也门咖啡农正在(zhèngzài)寻找创新方法来提高产量和质量，同时保护他们的投资免受持续冲突带来的潜在冲击。一些咖啡农开始采用改良的农作方法，将技术融入(róngrù)耕作。 2月16日，在也门首都萨(sà)那举行的咖啡展上(zhǎnshàng)，参观者品尝咖啡。新华社发（穆罕默德·穆罕默德摄）　　在萨那举办(jǔbàn)的一场咖啡展览会上，组织者瓦法·阿卜杜拉说：“在这里，咖啡与石油一样，被称为(chēngwéi)‘黑色黄金’……我们希望更好地利用(lìyòng)举世闻名的也门咖啡，刺激我们的出口，让这里的经济转好。” 清晨的(de)阳光洒在哈拉兹山谷上，纳西姆站在山坡上，望着远方的群山。战争让许多(xǔduō)也门人离开了家园，但他选择了留下，守着这片土地。他相信，总有一天和平(hépíng)会到来，也门咖啡会出口到世界各地。